欧茨像一只被扔进开水的虾米那样蜷着身子,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仿佛下一秒钟全世界的人都会蜂拥至此来抢夺她最后的希望。欧茨的脸深深埋在阴影里,她还没有哭,没人能计算出她到底忍受了多少屈辱才能开口说出这番话。
金妮和卢娜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呆了半天才想起伸手去拉欧茨,但欧茨的膝盖十分倔强,不得到想要的答复,它就在原地深深扎根。
终于,卢娜鼓起勇气打破了这份沉默。
“对不起,我也想借你,可这不是我的。”
“你父母的?”欧茨觉得可能会有所转机。
“也不是。”
“那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
欧茨警觉起来,站起身退开几步,仍死死抱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你们两个谁的家?”
卢娜和金妮面面相觑,慢慢的摇了摇头。
“这家的主人你们谁认识?”
“都不认识。”
“那你们两个在这里……”
“拯救你。”
“去死!”
在欧茨的飞腿即将袭来的一刹那,楼下传来嘈杂的吵闹声,警车的声音、开门的声音、两三个人急促的对话声,还有一个老太太尖利的嗓音:
“贝克先生,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没事,在屋里看看街道,好像看见有人爬你们家一扇窗户,你是不是大意了?我知道你和贝克太太上班,就报了警,这回可好,快去看看吧。”
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卢娜和金妮手疾眼快的推了欧茨一把,三人躲进大卧室,轻轻把门锁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嘘嘘嘘——别慌别慌,快学我的样子冥想。”
“跳窗户。”
“回来回来,别拉开窗帘,外边有人。”
“伪装成外星人吧。”
“我选金星。”
“你们俩清醒点!”
有人用力搬动房门的把手,继而传来大吼声:“谁在里面!我知道走的时候没锁这扇门!”
屋子里三个人抱成一团,汗水瀑布一样流淌,六只手全乱了阵脚,互相堵在彼此的嘴上。
“他在这里!我去拿备用钥匙!”
有个粗重的脚步声“咚咚咚”跑开了,很快又返回来,这一次,还伴随着一串金属的欢唱。
噩梦越来越近。
突然,金妮咽了口唾沫,一把抢过欧茨手里的录像机扔在脚边,转身打开大床旁边的衣柜,一边庆幸里边还算宽敞,一边猛地把欧茨和卢娜塞了进去。
“别出声,打死都别出声,一有机会赶紧出去。”
金妮说着,死死关上衣柜的大门,拿起摄像机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房间的大门砰一下开了,贝克先生和一名巡警冲进来,金妮带着必死的笑容,惭愧的对他们做了个“二”的手势,把手里的摄影机向两个目瞪口呆的人扔去,猛地跳出了窗外。
啊——啪——是人类从二百楼跳下来时会发出的声音。
啪——啊——则代表了二楼。
砰——咕噜咕噜——啪——哎哟我去——要复杂一点,这表示从二楼跳下来时掉到了下边的雨棚上又滚进花园中的小仙人掌里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当金妮坐在派出所的青少年犯罪科办公室里的时候,不仅要面对盗窃罪的起诉,还要赔偿一个雨棚及两只娇嫩可爱的黄色小仙人掌。
她挺过了三个辅导员的轮番轰炸,对甜言蜜语或是威逼利诱都充耳不闻,充分的诠释了油盐不进、宁死不屈的含义,一个字也没有交代。
这并不是说她多有骨气,她只是想拖延一会把家长叫来的时间,关进阿兹卡班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被妈妈领回家,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在脑海中开始想象要如何面对关禁闭直到二十七岁的惨淡人生,列宁、曼德拉、昂山素季、安妮弗兰克,这些坐牢方面的大师在这一刻一起对金妮露出了战友之间的微笑。
金妮绝望到头,反而露出了看透生死的笑容,办公室里的人被这种笑容吓出一身鸡皮疙瘩,纷纷找借口去了别的地方,把金妮锁在屋里。
金妮在长凳上呆坐到七点,终于决定要面对现实,打算填表格,回答问题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辅导员开门进来,拍了拍金妮的肩膀,鼓励她收拾东西赶快滚蛋。
金妮被莫名其妙的带到派出所门外,一眼就看到安妮莫德抱着胳膊生气地看着她。
“你这个——”
“混蛋笨蛋王八蛋,好了,我知道了……”
很快,一个烫着大波浪的漂亮女人也从警察局里走出来,对安妮莫德和金妮笑笑,带他们上了一辆红艳艳的跑车。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到了安妮莫德家,金妮先进屋,安妮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屋外说了几句才分手。
安妮进屋之后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但比之前透亮了很多。
“这下好了,你让我欠了那女人一个大人情。”
“是谁啊?”
“我爸的秘书,叫姘头也行。我让她给你交的罚款和保释金,托人放出来的。”
“谢谢你……”
“哼,早晚让你还回来。”
安妮气哼哼的拉着金妮去了厨房,卢娜和路菲都坐在这里,抱着一杯热可可。金妮看到这一幕,才算是彻底放心。
安妮也倒了一杯饮料给金妮,她用力砸在桌上,溅了金妮一脸。
“其实是这样的……”金妮悲从中来想解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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