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德扫了眼蔺晨,懒懒地道,“我与夫人最多留至深秋。”
“准备去哪里作妖?”蔺晨随口问。
“回璧秀山庄给欧阳陌送终啊!”明德一脸认真地道,“我可是大孝子,亲上金陵只为父亲求医问药,但是求不到也没办法,是不?”
蔺晨颔首,看中他的医术总比看中琅琊阁的势力强:“欧阳陌死了比活着有价值。”
“我也这么觉得。”明德笑着说,“但我没想好,让他怎么死啊。”
“这容易,想法儿坐实旻王与欧阳陌暗中勾结、想要颠覆朝纲,就能借刀杀人了。”一旁的曲如意上下翻着绣花针,冷声插口道,“当然要有证据指出,欧阳陌装疯卖傻,而我与夫君是大义灭亲。”
“……”蔺晨。
“夫人说的是。”回过神的明德拱手道。
“我查过账,璧秀山庄和旻王府有生意往来,且不怎么干净。”曲如意放下手中的绣品,悠悠地说。
这回连明德也变了脸色,璧秀山庄的账确实有问题,但梅长苏入住璧秀山庄时,已让黎纲将账重新做过,其中与旻王府往来的账目皆被抹去,尔后梅长苏亲自核对,怎么还会被人看出端倪。
“你们男人总是粗枝大叶。”曲如意揶揄一笑,含情脉脉地朝明德和蔺晨投了秋波,“乌鸦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夫人,今日月色不错,可否与您共游秦淮河?”明德回了曲如意一个笑靥,“让阿晨掌舵,请宫羽姑娘奏乐,叫上杨柳心姐妹伴舞。”
“行了。”曲如意瞪了眼明德,“曲家的事情我都管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去管璧秀山庄的事情。旻王与璧秀山庄的生意往来,是我从旻王府的账目上看出来的。”
“旻王怎么可能让你去看他家的账目?”蔺晨惊呼道。
“你猜?”曲如意一脸得意。
蔺晨与明德对视一眼,双双叹声。
每一个女人都不容小觑。
“夫人拿着故人之物寻到旻王府,迫使王妃认下您,因她是冒牌的,所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夫人借口曲家与旻王府的账目不清,要和旻王府对账,借机嘲笑旻王府账目不清,嘱咐王妃要找合适的人手管理王府账目。”蔺晨说。
“遂,旻王看上了夫人的能力,想让夫人以侧妃的身份嫁进王府。”明德揉着鼻子,深情地说,“夫人,我会保护你。”
“早些年我手持母亲信物前往旻王府,嘿嘿,王妃试图在茶水里下药。”曲如意忍笑道,“我嘛,用一招就让他们弃了心中的念头。”
“什么招数?”蔺晨和明德齐声问。
曲如意笑了笑,拔下发簪,脱了绣花鞋,提起一旁的金剪子,眼眸微眯,直直地向明德走去。行至明德身边,头微侧、附耳吹了口气,拉拉明德的发髻,摇摇头,目光斜到蔺晨,蔺晨吓了一跳。没等他做出反应,曲如意已提着金剪子走到他身边。
“马儿,马儿,你别动,我就剪你一撮马尾。”冰凉的剪子贴上蔺晨的脸颊。
“少夫人,有话好说!”蔺晨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
“哎哟,剪空了。马儿,马儿……”曲如意不住地点着头,含糊地道,“就剪一撮毛,你要乖乖的。”
“嗖。”蔺晨蹿上房梁,愤然道,“夫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沐公子,您眼疾不轻啊。人家明明是小女子。”曲如意巧笑盼兮,举着金剪子朝蔺晨挥了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手无缚鸡之力是事实,但你背后的实力却不容小觑。且你若不是曲家小姐,若不是你背后还有一个“曲吉祥”,你能活到现在?
蔺晨愤然地暗忖,虚假嬉笑:“少庄主夫人聪颖过人,沐某甘拜下风。冤有头债有主,扳倒旻王的事,您说了算。”
“我?”曲如意自嘲地笑笑,“放把火,将旻王在金陵城外的别院烧了吧。”
“这法子好,不知夫人想烧别院的哪一座院落?”不顾蔺晨投送的眼色,明德笑问。
“烧密室所在的院落!我查过,包括曲家在内,旻王府与各商家货款结算七成以上用的是真金白银,而每逢灾年或是朝廷需要增加纳贡,旻王府上缴朝廷的全是银票。”曲如意低声嗤笑,“你们说,旻王把银两藏在哪儿?真金白银烧不掉,搬运出来清点时,自然会有好事者将事捅至悬镜司。”
“了不得,了不得。”蔺晨飞升而下,冷嘲道,“夫人的眼线能媲美琅琊阁了。”
“小心眼儿!”曲如意噘嘴,从随身的绣袋中拿出一锭白银递到蔺晨手上,示意其仔细端详。
蔺晨蹙眉,捏着银两掂了掂,确定分量无差、成色无误后,将白银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突地,他的视线凝结在底部的印鉴上。
指腹拂过花纹,蔺晨在叹声中将白银递给凑上前来的明德。
“这印鉴好像少了一划啊。”明德喃声说。
“夫君好眼力。”曲如意微笑如花地道,“不愧是我选的男人。”
同一屋的另一男人,摸着鼻子踱步到一边,随口问:“少掉的一横是谁用刀划去的?可靠吗?”
“当然可靠,因为是我亲手划的呀。”曲如意洋洋得意地道,“盘点的时候,想着每个对我有恶意的人,用乌金小刀一个个地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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