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见李逵如此莽撞,不禁在心里摇头。
不过李逵这样的一番话,恰恰最能博人好感。
于是王英也道:
“铁牛好胆气,别以为那殷天锡有知府撑腰,我等就怕了他。”
柴进见李逵和王英如此说话,心中自然高兴,但还是怕李逵王英冲动,好心办坏事,便劝说道:
“李大哥,王兄弟,你们且息怒,没来由和那殷天锡置气做什么?”
“他虽是仗势欺人,但我家里放有护持圣旨和丹书铁券。”
“在这高唐州和他理论不得,那便去东京,京师之内总有大过他的官吧。”
“到时我便拿着明理的条例,和他打官司!”
柴进不愧是柴进,这番话说的可真漂亮!
堂堂大官人的气质,被他拿捏的极为到位!
有丹书铁券的人,就是底气足!
王英心中暗赞,心里却也想见识一下丹书铁券是啥样的。
要知道在后世,丹书铁券这种东西,在戏文里常有,但大家都只听过没见过。
然而李逵却不以为意道:
“条例,条例!”
“若都依得条例,那天下就不乱了。”
“俺方才只是前打后商量,反正那厮若还去告人,便和那鸟官一发都砍了。”
柴进见李逵起了脾气,便笑道:
“李大哥,你可记得朱仝要和你厮杀,只是见面不得才作罢。”
“这里是府城之内,不比你那小寨,如何能让你横行无忌啊。”
然而李逵见柴进有点儿看轻人,便扯起嗓子道:
“府城禁地又怎滴?”
“江州偏俺不曾杀人?”
柴进见状,只能苦笑相劝:
“对对对,李大哥你说得都对。”
“这样,等看看情况再说,若用得着李大哥时,便再相求。”
“若是无事的话,还请在房里安坐……”
柴进正说着话呢,突然内厅跑来柴皇城的妻子,也就是那个美妇人。
只见她急声道:
“大官人快回卧房,皇城醒了,要见你。”
柴进心里一震,口中呼道:
“叔叔醒了?我这就去见!”
说罢柴进便急匆匆的步入卧房,而美妇人也跟着过去。
见柴进离去,李逵摸了摸脑袋道:
“既然柴大官人的叔叔醒了,那病情应该不严重吧。”
王英也不清楚,只能干等着。
……
话说柴进再次进了里屋,一步入卧房,便瞧见叔叔柴皇城歪着脑袋,正对着门外。
柴进走近了,才发现柴皇城面色红润,只是两颊处挂着两行浊泪。
“叔叔!”柴进握住柴皇城的手,激动喊道。
而柴皇城则微微点头,对柴进说道:
“贤侄志气轩昂,不辱祖宗!”
“我今日被殷天锡怄死,你可看骨肉之面,亲自血书往京师拦驾告状,与我报仇。”
“若能如此,我九泉之下,也感贤侄的情意。”
“保重!保重!不再多嘱!”
说罢,脑袋一歪,命尽而去。
柴进此时才明白,原来方才叔叔那是回光返照,人实际上已经油尽灯枯。
“叔叔!”
柴进又哭了,这次痛哭当真是痛彻心扉。
柴皇城的妻子也抹着泪,但见到柴进哭得已经不成人样,便赶紧劝住柴进道:
“大官人有的是时间烦恼伤心,只是希望先请商量你叔叔的后事。”
柴进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丹书铁券在我家里,不曾带来,我连夜叫人去取,介时带往东京告状。”
“而叔叔的灵躯,且安排棺椁盛殓,等穿完孝服,再来商量。”
说完之后,柴进便退出卧房,回到前厅。
这次众人见柴进回来,尽皆默然。
一是因为他们不久前也听到了隐隐的哭泣声,只是并不敢确信。
二是此番回来的柴进,脸上泪痕未干,哭得比之前还狠。
很快,府上管家便带着几人出去置办棺椁,然后又造了灵位,柴进和柴皇城的一家老小都穿了孝服,开始披麻戴孝。
不久之后,连僧人也请来了,悼念吟唱,以求让柴皇城往生极乐。
这一日,柴家上下,弥漫着哀意。
李逵、王英、扈三娘,三人同去灵堂里上了炷香,便又回到前厅。
王英和扈三娘坐着,没有说话。
王英没想到这次来,便见到柴进哭成那样。
而李逵更是烦闷,磨拳擦手,拳掌之间震荡起阵阵杀气。
他……想杀人了。
柴进准备为柴皇城披麻戴孝七天,等过了头七,便着手安排告状一事。
同时,他也以此理由,安抚住了想要直接去找殷天锡的李逵。
一切事情,等过完头七再说。
于是这几天来,府里的人都在围着灵堂转。
然而第三天刚过去,你还没去找麻烦,麻烦却自己找来了。
“吁~”
柴皇城的府外,传来一声马鸣,接着便听到骑马之人的声音。
管家老头听到声响,悄悄将大门打开一道缝,从缝里小心的张望着。
只见骑在马上的是一个脸上带着桀骜之色的十八九岁男子。
而男子身后,则聚着二三十个闲汉,手里拿着弹弓、箭弩、吹筒、拈竿……
每个人脸上都有酒意,不少闲汉走路甚至都在晃。
管家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慌了神,这些人他基本都认识。
领头那个骑马的人,不是殷天锡还能是谁?
上次他们便闯入府里,还打伤了老爷。
“里面人呢?出来说话!”
殷天锡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管家吓了一跳,赶紧返身回后厅,去后厅寻柴进。
柴进听后,便穿着孝服,慌忙出来见人。
殷天锡骑在马上,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柴进,便喝道:
“你是他家什么人?”
柴进老实答道:
“小可是柴皇城的亲侄子柴进。”
殷天锡平日只好玩耍作乐,却不曾听过小旋风柴进的名号。
于是便不在意道:
“前几天我吩咐过,叫他搬出去,他如何不听我的话?”
柴进此时只能硬着头皮道:
“其实是叔叔卧病,不敢移动,如今他已经身故,便想着等头七结束再搬出去。”
这时殷天锡身后一个和殷天锡关心不错的闲汉,调侃道:
“老大,您都说了只给他们三天时间,但他们却非要等七天,看来他们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殷天锡闻言,觉得手下人说的很对,然后便瞪着眼睛,冲柴进吼道:
“放屁!”
“我只限你们三日便要出屋!”
“若过了三日还不搬,那便将你们几人用枷号给枷了,先让你们吃我一百军棍再说!”
殷天锡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就是要啪啪啪打柴进的脸。
柴进气得脸色涨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便放弃了不久前低三下四的的恭敬,怒斥道:
“休要欺负人!”
“别忘了,我家也是龙子龙孙,如今家里还放着前朝留下来的丹书铁券,江湖之上,谁敢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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