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打开包裹后,发现里面是一堆干稻草和破旧碎布。
侍女瞪大眼睛,一脸的惶恐和难以置信,程家四娘子哪来儿的这么大胆子,敢跟她的主子镇北王玩恶作剧。
李昊泽看着侍女手中的干稻草和破旧碎布,若有所思,明白了程少商想表达的意思。
干稻草是指那日的草垛,暗指董舅爷,碎布则是暗指葛氏的布庄。
看来程少商这是大义灭亲做到底啊。
居然把董舅爷贪墨军饷的证据送来了,一旦查实葛氏布庄的赃款确实来源于董舅爷。那证据确凿下,对方肯定难逃一死。
只是,董舅爷现在不在他手里。
想到这里,李昊泽对侍女道,“告诉凌不疑,葛氏布庄。”
“是。”
哎,他这未来娘子好归好,就是太“孝”了。
收到李昊泽手下的消息,凌不疑立刻带人去搜查葛氏布庄,果然在账本上发现董舅爷投本八万钱,足以说明这是对方贪墨军械换来的赃款投入的。
如今董舅爷贪墨军械,证据确凿,程老太收到葛氏布行被查封的消息后心急如焚,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证据确凿下,恐难逃一死,便赶忙叫来程始等人商量救助之策。
可惜在这种大是大非下,程始又如何能干出包庇之事,尤其是还在镇北王的关注之下。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程老太见程始不管,便冲出房间,来到前院坐在地上大闹撒泼,嘴里发出既尖利又粗犷的哭诉声。
刚开始前声还带些凄惨哀婉,紧接又转为愤慨,尾声足足延续了七八秒之久,竟未停顿。
程老太的诉苦声响彻整个程府,就连在房间里装病休养的程少商都听见了,忍不住出了房间拉着莲房偷偷看大母的笑话。
毕竟眼前这一幕本就是她暗地里一手促成的。
“我们董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竟然要被抄家了!我儿不孝啊,居然不管他舅父死活啊。”
程少商看着程老太哭天喊地,寻死觅活,整个人颇为狼狈的样子,笑的十分开心。
程始虽然心地善良,最重孝道,但并不代表他事事都要听从阿母的话。
在他舅父这件事上,他绝不会纵容包庇对方,索性也瘫坐在地,学着阿母程的样子同样开始哭诉。
程始虎目含泪,先是哭诉自己的不易,紧接又扬言要将所有钱财交于他的舅娘。
程老太一听要把钱全给董舅母,顿时不高兴了,怒骂程始不孝不说,还要告自己的儿子忤逆之罪。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忤逆可是比较严厉的大罪。
挨杖免职都是轻的,基本上都是充军杀头的下场。
看到程老太油盐不进,程始实在没办法,只能借镇北王的名头来压迫阿母,“阿母,要知道那天镇北王可是亲自过问过舅父的事情。
现在舅父贪墨军械证据确凿,你让我包庇舅父,不是把咱们程家往火坑里推吗?
难道您非要看到程家家破人亡,全家被抄,再贬回庶民您才开心吗!”
程老太被程始描述的严重后果给吓到了,整个人呆愣在地上不知所措。
而萧元漪见到程老太在如此大是大非前,竟还如此糊涂,暗自摇头,没想到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旁边阁楼上隔着栏杆看戏的女儿程少商,面上微微惊愕,紧接着便向着阁楼走去。
“女公子,你说老夫人真要一心求死吗?”莲房看热闹同样看的兴致勃勃。
“我与你打赌如何,大母绝对死不成。”
程少商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未曾留意到萧元漪的离去,甚至当对方来到她的身后时也仍然不自知。
“热闹看够了没?”萧元漪严肃道。
程少商想都没想便接道,“这哪儿看的够,如今不过是第一回合罢了。”
只有莲房听出了萧元漪的声音,回头看去,果然发现女君正站在程少商身后,连忙用咳嗽声提醒自家女公子。
程少商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萧元漪,惊愕之后便赶忙装病咳嗽起来。
莲房见状连忙配合道,“女公子是不是受风了?”
“许是刚才出来透气,被风给吹着了。”
程少商看似是对莲房说,其实是解释给萧元漪听得,表示自己只是出来透透气,无意间看到了程老太的闹剧。
萧元漪静静的看着女儿演戏。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她知道程少商不是那人的女儿后,现在再看程少商,总有种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感觉。
尤其是在确定那人要取程少商为妻后,这种感觉更甚了。
“既然身子不适,为何不在床上躺着。”萧元漪讽刺了一句后又叹了口气,想到对方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语气渐缓道,“外面风大,还是回屋躺着吧,不要再出来了。”
程少商连忙应道,“知道了,阿母!”
待看到萧元漪离去后,程少商忍不住抱怨,“我还以为,父母归来,日子能过得痛快些,如今看来,倒还不如从前潇洒自在。”
莲房安慰道,“可是母亲在严,总比叔母强啊。
而且女君也是心疼你,一切都是为了女公子好,况且你还有王爷撑腰啊。”
经过几日的时间,现在程少商已经完全了解了李昊泽到底是谁。
老实说,能被这样的人物喜欢上,程少商多少是有些激动和暗喜的。
对方年近三十未娶,结果现在就突然的相中她了,这岂不是说明她的魅力天下少有,甚至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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