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妄川把自己看完的那页给她，不以为意说：“这世界上血缘牵绊只是个幌子。我为什么要被它们绊住手脚。”
乔念确定他没事也就放心下来，从他那里接过最后的一页，迅速看完。
和她料想的一样。
最后也是一份事故报告。
也不知道艾琳娜从哪里弄来了几年前塞隆家族继承人、叶妄川名义上舅舅的车祸事故的车辆检查报告。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有人动了刹车的手脚，之所以会发生车祸，跟车辆在盘山公路行驶时刹车失灵脱不了关系。
艾琳娜还找到了当时参加急救的护士。
根据那个护士说过的现场曾经留下过一个L的符号，乔念几乎可以推测出谁做得手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艾琳娜能查到的这些东西，十老仿佛不知道一样……她还在脑子里思考这件事。
电光火石间想起什么。
乔念倏然看向他。
叶妄川正好抬起眼皮跟她四目相对，只短短几秒，他就像缴械投降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发现了？”
“嗯？”
乔念没说自己有没有发现，更没说发现了什么。
叶妄川却好似跟她有心电感应，漫不经心又浸润着冷漠道：“我那个外公早就知道了。”
“他没有发作，只是因为他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杀了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还在他查到一切之前弄死了他孙子，于是他不得不忍怒保下自己唯一的血脉。可是他又不甘心让女儿实现野心……”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以前丢了不要的‘残次品’，想将这个‘残次品’收回去，培养成接班人，好让女儿的野心落空，也能让他看到狗咬狗的好戏。就像他的女儿杀掉他儿子一样，他想看女儿的儿子，杀掉自己女儿。”
叶妄川神色淡淡，好似早就猜到了这出闹剧，敞开的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隐约可见锁骨。
他手臂处的伤口还在渗血，嘴角却带着弧度，这个状态极其危险又极其迷人。
乔念知道十老曾经有过一个继承人，也知道他找上门找到叶妄川是因为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死于车祸。
她在看到艾琳娜藏起来这份秘密文件之前，不知道十老是怀着复仇的心态找到叶妄川。
也不知道一个外公会如此饱含恶意的想要宣泄心头恨意。
哪怕这件事跟他无关……
他从没踏足过第六洲，也不知道塞隆家族内部的争斗。他外公还是要将他拉近这场旋涡里面。
“是不是够疯狂？”
叶妄川不以为然的放下那份文件袋，一点不意外：“世界上的权力就像迷人的毒药，这些中毒已深的瘾君子会为了权力杀人放火没什么好意外。这就是权力，足够让人变成疯子。”
十老、聂清如、季无隼、赛岚……
所有人都在权力的裹挟中变得面目狰狞，回归了动物的原始本能——争抢和掠夺。
“这才是真实的上流社会。”
没有光鲜亮丽。
没有道义廉耻。
大家露出獠牙利齿，哪怕是兄弟亲人也能为了食物和地盘撕咬搏杀，直到只剩下最后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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