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笑道:“你说到两人有缘无份,虚掷年华。”
公论敲了敲脑壳,又揉了揉鼻子,捏了捏耳垂,摇头晃脑,活动了半天脖颈,方道:“这等男女之事,外人有谁说得清楚?恐怕连他们自己也弄不明白。你问我为什么,我却问谁去?总之,两人纠葛多年,却还是谁也放不下谁,一个从小白脸变成了老白脸,一个从小姑娘变成了老姑娘。不想这一段旷日持久的情缘最终却由沧海客这番搅和得成正果。”
“数月后,吴风伤愈,两人互感对方之情,便结为夫妇,不久,那女子便身怀有孕。吴风因害怕家中长辈逼他尽早娶亲,曾在藏剑山庄当众宣称自己终生不娶,这一来搞成了如此局面,怎好回来见人?于是在那茅舍之中暂住下来。哪知两人虽因互相感激而成亲,却终究还是性情不和,过不上一年又吵了起来,那女子一怒之下,扔下孩子不管,不知所踪。吴风自己当然无法将这孩子带大,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半夜潜入长安郊外一户人家,将这孩子放在那人房中,并附了一封书函。他事先早已探得这户人家家道殷实,却无子嗣,故而想借他们之手抚养这孩子几年,好让自己腾出手来去找寻妻子。哪知一去不复返,武林中从此没了这两人的音讯。那孩子自然也就跟了人家姓氏,他丝毫不会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他毕竟与藏剑山庄缘分未了,多年之后,他的儿子竟又拜在了藏剑山庄的门下,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五件事。诸位可知这孩子是谁?”
说着,目光向藏剑山庄群弟子扫去。
群雄人人瞪大了眼睛,要看看这吴风之孙究竟是谁,藏剑山庄众弟子也是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公论先生道:“这人便是……”
突然间“嗤”的一声轻响,一枚暗器不知从何处飞来,射向公论先生后脑。这暗器破空之声极轻,公论全然未觉。
天青子站在他左近,袍袖疾速挥出,将那暗器击落在地,原来是一枚细细的三棱透甲锥。再向暗器射来的方向看去,却毫无异动,不知何人所发。
公论先生怒道:“我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太太平平地让我把话说完。”
天青子冷然道:“哪个鬼鬼祟祟的东西暗箭伤人?”
那发暗器之人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儿,公论道:“还是接着说吧。不趁早说出来,过会儿被人射死了,就没处说去了。瞧今日这等场面,吴风之孙应该就在这里,他现在姓石,名无过。好了,五件大事都说完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都向石无过看去,却见他也是满脸惊诧之色,向后连退两步,道:“你说什么?”
他顿了一顿,似乎余味无穷,过了好一会儿又道:“老夫今日虽已万事全休,却也有一言奉告诸位,人生在世,名利二字,尤其这‘名’最是要紧,列位千万不要因为老夫今日之败便看轻了这个‘名’字,不管到了什么年月,我这句话都决不会错。你们谁又能担保自己门派之中哪一代不会后继乏人?到那一天,不还是得仗着祖宗的名声过日子?列位自可看轻于我,却绝不可看轻了藏剑山庄这四个字。谁要是不信我这句话,将来定要吃大亏,说不定还不如我今天的下场。”
众人均想:“听他这番话,可真算得上是‘倒驴不倒架’,至死不悟。”
小发却想:“这个老头虽然注定要下十九层地狱,这几句说得倒也有些道理。这些掌门人中未必个个都有真才实学,若不靠摆谱吓唬人过日子,又能怎么样?”
吴风忽然大喝一声,凝力于右掌,在自己前心重重一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肥胖的身躯从黄金宝座上慢慢滑落,软瘫在地。
这一下变起俄倾,颇出大家意外。他虽已被公论揭穿老底,却毕竟是在自己家中,未始没有回旋的余地。
更有人想:“这许多掌门当中,有不少是他的党羽,特别是飞鹰门、蓝鲸帮、黑龙岛的几个人,既然不惜血本送上重礼,可见关系非比寻常。这些下五门的人虽然绝不敢与柳临风、何思云等明里相争,但若暗地里捣起乱来,可也是一件让他们头疼的事。”
吴风断然自尽,许多人心中倒对他起了同情之意。
高风长叹一声,道:“一了百了,终究也算是条汉子。”
柳临风、少仁等人恨恨道:“这老鬼真是死有余辜。”
天青子道:“有谁会想到他大张旗鼓地操办这次庆典,竟成了自己的葬礼。”
正在这时,石无过与公论先生赶了回来,两人都是神色凝重,对地上吴风的尸身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石无过向众人抱拳道:“自今日起,在下是宇文无过,还望诸位多加照拂。”
公论虽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众人却也知道他必是确证了石无过的身世。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射向这位吴风的嫡孙身上。宇文鹰、宇文诚等一时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发道:“诚公子,你们家今天一下子多出两个亲兄弟,该当高兴才是。
万琳琅怒道:“刚刚死人,也该当高兴吗?”
小发忙道:“是,是。”
万琳琅喝道:“是什么是?还敢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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