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如心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她觉得，一定是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才会让人露出这种表情。
“嗯，只是想到了一些在天荒时的往事。”王立缓了缓神色，道：“去天荒这件事你不要再想了，至于齐嘉景的事情，我会尽量帮你打听打听。”
“就算我想去，也没那个能力。”孔如心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出我想去天荒这种要求，肯定会被人笑的吧。”
“不会的，我没有这个意思。”王立只是很单纯的想劝劝她放弃这个想法，完全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只是我自己都想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没有实力，任何想法都是徒劳罢了。”
孔如心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主动问道：“你是不是对那个荒焚灵棺很有兴趣？”
她注意到王立在知道这个东西之后，似乎总是在似有若无的打听。
甚至因为魏项明回答了问题，就很爽快的把他放走了。
王立没有丝毫隐瞒，点头回答道：“是，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会去寻找它的下落。”
“嗯……我刚才从幻境中我了解到了一些消息，也许可以帮到你什么。”孔如心沉默了一会儿，道：“听说荒焚灵棺有个特殊的能力，可以让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成为跟你们一样的人。”
她懂的没有那么多，只能用自己的话来尽力描述信息。
“你能明白吗？就是你说我不能去天荒，是实力不够。但我就算想要提升实力，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不是那种体质。”
“但如果有了荒焚灵棺就可以做到。”
孔如心说完这些，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摇头：“感觉我讲的好奇怪，可惜什么办法让你也一起进入幻境看看。”
“没关系，我已经听明白了。”
大概就是说，荒焚灵棺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突破自身踏入不同的境界吗？
王立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此物确实很强，并且能够成为众人争夺的目标，不是没道理的。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望着自己床边那几乎有一半都化成了灰的符纸，孔如心神情落寞：“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再让我进去一次？”
哪怕是出来之后会情绪不稳定，她也愿意。
“没有。”王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还是早点休息吧，进入记忆幻境非常耗费精神，如果你再硬撑着，身体会受不了。”
“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要什么我都可以去找，真的。”孔如心攥着王立的衣袖：“或者封存起来可以吗？”
她不舍得。
这是关于齐嘉景珍贵的记忆。
“每次进入记忆幻境对你本身来说都是非常冒险的事情，精神高度集中紧绷，如果再受到什么刺激，很容易……”
王立想说可能会疯掉，但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关系，我不害怕。”孔如心坚定的目光望着他：“你也说了是有可能，只要我保持好心态就能够减少概率吧？”
她不会允许自己变成那样子的。
记忆的末尾，齐嘉景并没有出事，而是走进了一片暗红色的雾气之中。
一定没死。
孔如心相信。
如果自己不能好好的，还怎么去寻找他？
“你也看到了，这张符在幻境结束的时候就变成灰了，因为载体通常承受不住，而符纸更是最为薄弱的那种载体。”
王立说着，走到前面，拾起地上那残余的符纸，道：“这张符纸上的灵力十分充沛，所以在幻境消失后才没有完全消失。可以看出，当初给这张符纸注入灵力的人实力强劲。”
从这一方面来说，他觉得不太像是魏项明做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孔如心听完恍然大悟，有些激动道：“怪不得我之前看到的复制品几乎找不到残余，但这张却可以。”
“因为这张是嘉景做的，而魏项明给我的那个，是他做出来的复制品。”
刚才看到残片的时候她还有些疑惑，没想到原因是这样。
“复制品？”王立扬眉。
“嗯，之前魏项明给了我复制品，只有一小段记忆。”孔如心仿佛找到了方向，道：“有没有办法再进行复制呢？”
“你说它保存不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载体太过薄弱，那么载体能不能更换？如果换成能够承担它的，是不是能够保存下来呢？”
孔如心很紧张，心里期待着得到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个答案。
如果可以，那么她一定会用尽所有力量，去找这个载体。
“可以。”
王立沉默了几分钟，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真的吗？真的可以！？”孔如心眼眶又红了起来，颤声道：“是，是什么？我马上去找，我一定能……”
“你先冷静一下。”
王立把人按住，面容严肃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频繁使用这个办法进入记忆幻境，你能做到么？”
这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哪次真的出现意外就晚了。
他接下来要离开这里前往寻找玄阴谷，这肯定是段很长的旅程，到时候有什么事也不可能赶回来。
“我可以。”孔如心点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我要等到嘉景回来，怎么可能让自己先坚持不住呢？”
这是她真心实意的话。
她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找到齐嘉景。
“那好，我帮你。”王立说完，对着孔如心的方向伸出手来。
“这是我当初从天荒带回来的东西。”他手心里躺着一块成色极好的血色玉佩，道：“虽然可以做到，但我不确保这段记忆的完整性。你明白吗？”
光是转移就已经很费劲了，完整度只能说尽量，不敢保证一模一样。
“我明白。”孔如心点头。
能做到就已经很好了。
“把残片给我，你早点休息。”王立接过那符纸，转身要走。
“王立。”孔如心站在后面，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高大可靠的背影，轻轻喊了一声。
身影顿了一下。
“谢谢你。”孔如心柔声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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