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是春雨吧。到窗沿后便载着慢速朝地坠落，外面是灰蒙蒙的，好像有一层雾。周眠靠在椅子上，桌上堆着刚做完的卷子，她抬起手，去看手机里早已显示99+的班群消息。
“我怎么感觉我没过几天啊，这怎么就要开学了？”
“不是吧，怎么有十篇作文，我才知道这件事啊。”
“别说作文了，老班布置的自行批改作业我还没动笔，我实在是补作业补到身心俱疲了。”
“？？？就我想开学吗，放假真的好无聊欸。”
“你说这话真的很招打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周眠很困，从小到大，好像每个班的班群活跃的总是那么几个人，也好像无论是寒假还是暑假，开学前的那几句话就没有变过。她把那些卷子都整理好，把妈妈交给她的有关学费的电脑小票放进文具盒，把要吃的三明治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下雨天太适合睡觉了，这还没到晚上，就感觉困得不行了，她醒醒神，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了语音电话的声音，打破周围所有宁静。
“周眠，我能邀请你去学校附近的蛋糕店吃蛋糕嘛？”是何倩，高一的同桌，同时也是自己初中三年的好朋友，因为脸长得圆圆白白，周眠便喜欢叫她馒头。
“你作业又没写完？”周眠把酸奶盖子拧开，一语中的。
“啊...我这...”馒头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会儿。
“嗯？”
“是的眠哥，我没写完呜呜呜，救救我，我保证下次放假一定好好写。”
周眠不作声，她把三明治又放回冰箱，加了一件短外套，将那些整理好的卷子塞进白色的斜挎包，又踮脚把鞋柜上的雨伞拿下来。
“在那里等我。”
周眠整个寒假都没怎么出门，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而由于在家里没有好好吃饭，整个人似乎也瘦了一点，从长外套露出来握着伞的手变得比之前要更白皙了些。周眠觉得有点累，感觉自己好像从小到大都是平平无奇的人，虽然身在重点学校，但是没有很优秀的课业成绩，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才艺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但是可能是人长得清俊了些——是清俊吧，小姨就是这么描述她的。从小到大似乎桃花这方面就没断过。她面无表情地想了很久，直到前脚落在了学校附近的那家蛋糕店门前。
“眠哥！”馒头冲过来给她开门，蛋糕的香气就扑面而来了，“快来快来，我们去二楼坐吧。”
周眠跟随着上楼，木制的楼梯有点咔咔作响，她还没坐下来，就看到了最里面那个小玻璃桌旁的一个男孩子，不知道是听到了楼梯的声响还是意识到了周眠的目光，他将目光从手机转移到周眠身上，二楼有点暗，最里头的那桌光线格外不好，周眠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道那人穿着一件暗绿色的风衣，配一条灰色牛仔裤，翘着二郎腿，举手投足都是不屑。馒头看着周眠没动，拉了拉周眠的手，“怎么了，眠哥？”
周眠回神，“没事，开始写吧，我帮你把数学写好。”
余厌看着周眠从楼梯口对他的注视，一直到她坐下，从白色斜挎包拿出一叠厚厚的卷子，有点眼熟，他踹了踹对面，“咋了，厌哥，你踹我干啥啊。”庆扬弯腰捡笔，余厌等他抬头看着他，“见过那个女孩子没？”
“哪个啊？”庆扬四处张望，余厌又踹了他一脚，庆扬赶紧转头，把声音压低，“长头发那个还是短头发那个啊？”
“长。”
“...我看不清长啥样啊厌哥...我走过去看看？”
余厌头疼，“你先把作业写完吧，别开学就被叫家长。”
“好嘞哥。”
像晚上的猫，余厌又看向周眠的背，少女的头发快长到手肘，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让头发呈现出板栗色的色泽，不协调的是那件短外套，似乎是男孩子的衣服一样，她穿上去松松垮垮的，大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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