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外交人员的晚宴结束以后，与布雷德回去后的郁闷不同，墨子号船员这边的倒是挺放松的。
“自由主义思潮就是好啊，送礼送的都是美女帅哥，就是蜥蜴人我们实在欣赏不过来，如果他们送过来的是人类美女，或许还能……”
科研人员里有年轻人看着又有一批带着镣铐的奴隶像是商品一样被推了进来，被苏立轩挡了回去，不由得感慨道。
只不过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见在场的几十个女性科学家投来白眼，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呵呵，自由主义后，我把你第一个当成商品卖出去。”
汪雪儿看着那人桀桀地笑道。
“呃。”
那人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苏立轩将又一批带着镣铐的“美女推了出去以后，也是有些心累地擦了擦汗。
“对了，忘了提醒你们，这里除了正餐的食物以外，其他东西都不要往嘴里放。”
“为什么？”
秦旭问道，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彩色的糖果，“刚刚那个服务生偷偷塞给我的，说一颗能让我体会到抵达天国的感觉。”
“……”
众人无语，陈晓梦走过去，抢过了秦旭手里的糖，打开窗，直接就向着外面扔了出去。
“这是毒品啊！来之前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拿！”
把东西扔掉以后，陈晓梦转过身来，像个老母亲一样数落着秦旭。
“话说，这桌子上的这个是什么？”
在陈晓梦正在教育秦旭的时候，刘文翰已经走了上去，将之前对方送过来的礼盒状的东西打开。
轻轻一拉，礼盒逐渐打开，众人感觉面前一阵闪光出现，像是有一条神龙要从礼盒中飞出来一样。
总之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光芒，仪式感拉满，精致华丽到了极点的盒子，以及伴随着一阵自带的BGM响起。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拉到了极点。
然后最后出来的，是一个——
人类统合体驻奎拉克首都的行政许可文件。
我倒。
“这也太过度包装了吧！”
“而且，卧槽，这个礼盒还是镶金，虽然金子没以前那么值钱了，但是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而紧接着，众人才发现这个桌子，这个椅子，这个吊灯，这个地毯全部都暗藏玄机。
“我的天，这个桌子用的是纳米金属材料，不就是放几盘菜吗，搞这么贵的材料？真就有钱没地方花？”
“这个椅子是可折叠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看！”
有科研人员将屁股下的椅子拿起来，一折叠，可以很明显的听到机械转动的声音。
透过缝隙看进去，明明只有折叠一下椅背的功能，却硬生生在里面弄了个不亚于机械表的复杂内部齿轮结构，一个齿轮就能搞定的事情，硬是往里塞了几百个细小的齿轮结构带动。
当个艺术品没有什么问题，当个普通的椅子拿来坐就有些过分了吧？
吊灯那边同样暗藏玄机，有科研人员去调节灯泡的亮度，扭动旋钮，一圈，两圈，三圈……
灯泡的亮度已经快接近100万流明了。
这是打算照明，还是打算制造闪光弹。
“停停停，把亮度调回去，我们要瞎了。”
尽管众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世界还是一片光明，再这么下去眼睛真要瞎了。
“往灯泡里塞了个核聚变反应炉吗？”
有人小声吐槽道。
“社会生产力极度过剩，资金却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而个人能消费东西却是有限的……”
陈晓梦看着目前的情况，沉声道。
“这个我知道，一把普通的木头椅子，如果以我们星际文明的生产力去计算，它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就无限趋近零，也就是它的价值无限趋近零。”
秦旭侃侃而谈，继续道。
“而椅子再没有经济价值，它的使用价值也是客观存在的。国企的话可以免费提供，私企不能够做低利润的事情，但是椅子的市场又客观存在，所以只能不断给椅子堆料，直到椅子有利可图。”
陈晓梦有些惊讶地看着秦旭的表演，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不是说你的大学学位是买的吗？”
“咳咳。”
秦旭急忙咳嗽。
陈晓梦这才意识到周围还要好多人看着。
“呃，我是说，差不多。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奎拉克共和国的市场监管基本为零，企业恶意联合将所有的日常用品垄断，垄断后疯狂堆料提价，最终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我们最开始生产力过剩的时候也发生过，木头椅子附加价值太低，如果硬卖，企业肯定倒闭。其他产品也是同理。”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秦旭问道。
“其实和粮食差不多，粮食卖不出好价钱，农民被看不起，被视为贫穷的代表。但是总不能大家都不种粮吧？要不国家下场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要么国家补贴农民维持生产，要么让某几个财团垄断，靠量吃利润。”
“如果都不行，那就只能从提高附加值上下手了，把日常用品变成奢侈品和艺术品来卖。也就是奎拉克共和国现在在做的事情。”
陈晓梦说道。
“消费主义？”
“对，自由主义必然会催生消费主义。而现在奎拉克共和国就是处在这种鼎盛状态的消费主义阶段。在这个阶段，一件东西好不好用不重要，能不能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它有多贵。”
苏立轩突然沉吟道。
“那我算是知道当初为什么奎拉克共和国不让我们加入他们的星际贸易组织了。”
“因为在那时候的他们看来，我们并没有消费主义的土壤，他们的商品很难卖到我们这边来。而我们的商品却能大量的冲击他们的市场。”
“这种冲击并不是指我们能在他们身上赚多少钱，而是我们将木头的椅子卖给了他们的人，那么他们的民众就不用被逼着去买这些昂贵的堆料堆出来的艺术品椅子了。”
秦旭补充道。
“其实就是价格战吧？相当于我们用低价的商品冲击了他们的市场。但其实效果一般，因为他们的消费主义的土壤已经培养出来了。”
“赛博朋克？”
汪雪儿突然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
沉吟片刻，陈晓梦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外面那繁华的大都市，而在大都市的不远处外，便是一大片的贫民窟。
“低端生活与高科技结合……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很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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