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条路好像到不了唐府。”说话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出头，却一面笑，一面叫他旁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冷面少年师兄。
“……”冷面少年长相清俊，只是脸上无甚表情，他往左右看了看，“你来领路。”
“哎、好，万师兄。”青年快步到少年前面，“师兄，这边走。”
“隐姑姑……我们要去哪里啊？”小男孩不过六岁，才刚换了一颗牙齿，一张小脸肉乎乎的，白净可爱，只迈着小腿，乖巧的跟着蓝裙女子，满脸都是无邪天真，“阿娘呢？”
“姑姑带你去见个叔叔，阿娘很快就来找我们。”蓝裙女子牵着小男孩的手，“阿连不要怕，这个叔叔一定会照顾阿连的。”
“他也会照顾阿娘吗？会给阿连吃糖吗？”小男孩偏头问。
“会的。”蓝裙女子摸摸他的脸，“姑姑会保护你、照顾你的。”
男人踢了踢笼子，把里面关着的孩子踢醒，丢给他一块馒头，开始吆喝道，“各位大爷，瞧一瞧，有没有看中的？出个价？还新鲜呢！”
“那是在干什么？”冷面少年本身因为领错了路，跟在他师弟后面一直沉默着，此时忽而发声吓了他师弟一跳。
他师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就这个吧，我喜欢！”绸缎衣服的富家子弟用扇子抬起笼子里穿着破布麻衣、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下巴，眼中尽是淫色。
“哎哟，您可真是好眼光，这个瘦是瘦了点，养上两年定是个美人！”男人赶忙说道，“三十两银子，他就是您的了。”
“三十两？你他娘的抢吗？！”富家子弟啐了他一口。
男人抹把脸，说的情真意切、唾沫横飞，“大爷，你买他回去给吃给喝的，养个两三年，那后头舒服的日子不都是您的？这容色，三十两买十年，您不亏啊！”
富家子弟想了想，被他说的有些心动，犹豫着还是掏出了钱。
卖孩子的男人正要接钱，一根铁棍就打在了他手上，银子掉到了地上。
“啊！”男人大叫一声，捂着手骂骂咧咧指着冷面少年，“你他娘的有病吗！凭什么打人！”
“你他妈算是人吗？”冷面少年回骂道。
“你他娘的谁啊？坏我好事？！”富家子弟忌讳他的棍子，躲在家去仆身后，一边让仆人快跑，一边转头叫道，“有本事留在这里别跑，本少爷叫来手下就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仙门中人。”冷面少年答完，用棍子抵住男人的肚子，“刚刚那一下我刻意收了力气。把门打开，要不然，我就在这里打一棍。不会死，比较疼而已。”
“你、你是哪个门派的！我是普通人！你敢动我，小心我上仙门告你！”男人吓得忙退几步，靠着木笼吼道。
但是很明显的，中气不足。
“告！十二门万隽。”冷面少年手中铁棍半分未移。
“师、师兄，冷静、冷静！”蜀移星按住他师兄的肩，头上冒出几滴汗。
“我很冷静。”万隽把他师弟推到一边，“你放心，我做事不会连累别人。”
他一棍就能打坏木笼，只是保不准碎了的木块会不会伤到里面那个少年。
他转脸看着卖孩子的男人，手中的铁棍往男人肚子上抵重了些力“我数三个数，要么给我开门，要么我这一棍子打下去。一、二……”
“等等等等！”男人看见他眼中的冷漠，就像在盯着一只脚下的蚂蚁，哆哆嗦嗦的推开铁棒，拿出钥匙，转身打开木笼。
万隽走进木笼，少年一双极为温柔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抱紧了自己。
“别怕。”
万隽脱下自己绣着青色莲花纹的白色外衣，披在少年身上，遮住他破烂褴褛的衣服下青青紫紫的伤痕。
刚从身上脱下来的外衣，带着暖意，就盖在了他身上，白的灼眼。
“能自己走吗？”
他不回答。
万隽看见他脚踝处一片乌紫，转身背对着他，“上来，我背你。”
那少年还是不动，也不说话。
万隽“啧”了一声，转头看他一眼，“机不可失，你要是不上来，我就走……”
他话还没说完，那少年就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差点没给他勒过去了。
“咳、咳，轻点儿！”
万隽把他背起来走出木笼，“蜀移星，帮我拿下慈心。”
“哦，好，师兄！”蜀移星屁颠屁颠去捡起来刚才万隽顺手放下的铁棍。
“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做这种事，”万隽单手扶着背上的少年，接过蜀移星递来的慈心，砰的一声，往木笼上一落，木笼便碎成了一块块。
“这就是你的下场。”
男人吓得往地上一跪，“哎呦！道长！啊、不，宗师！我也是生活所迫啊！”
“那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万隽冷着脸，“而且，你这一身打扮，我看也没被迫到什么程度。”
他把慈心扔给蜀移星，“走，去唐府。”
“哦哦、好、好。”蜀移星跟到万隽后面。
他忍无可忍，把蜀移星扯到前面，“带路！”
“哦、好好好！”
走了没几步，万隽开口问，“你饿不饿？”
“我？我不饿。”蜀移星答道。
“没说你。”他侧头碰了碰了肩膀上的少年，“你饿不饿？”
背上的少年不说话，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拿钱去买几个包子。”万隽侧身让蜀移星拿了钱袋，偏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包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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