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rn 路泽走上天台，手中捏着一罐饮料看着夜幕下的城市。rn 不用眼睛看，他知道身边的黛拉不是刚才那位。rn “是觉得公司坑我们还不够么？”rn 路泽摇头，只是浅浅抿了一口罐子里的东西，这样的态度让旁边坐在天台护栏的黛拉更加不爽了——她整个身体就轻轻坐在护栏上，似乎摇摇欲坠。rn “她爱你，这样对待她……很符合我对你的期待。不长记性的家伙——”rn “你觉得，我们能扳倒青山吗？”路泽歪头看向黛拉，“或者说，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赢青山？”rn 魔鬼黛拉的脸色略微变化，“冲上去杀个干净。”rn 路泽笑了笑，“给你说件不知道的事情。一个人的…名字，苍本由实。”rn “那是谁？”rn “优等公民计划中最为关键的核心人物。”rn “那就杀了他。”rn 路泽是清楚黛拉思考方式的，脾气冲，有事容易上头，脑袋很聪明——随着人格不统一，这样的现象分离得更为明显。魔鬼形态的黛拉有着更加旺盛的报复欲望，她就像是在你做决策时耳边低语的恶魔，代表着人类最为负面和麻烦的情绪。rn “曾经我觉得你的梦想我无法理解，甚至……擅自决定将我的梦想定义为帮你完成梦想。这一路走来，我们的约定还未实现。”rn “嗯哼？你是说骗那个小姑娘去公司仓库抢一台low到爆的义体加装平台？”rn “那就是一场骗局，但我们努力的方向没有改变，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但现在……我们似乎要找公司的麻烦了，他们欠了我太多东西。”rn “你是指那次在音乐怪人的音乐会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和女人？是…AI？也不像嘛！”rn “他们就是被青山弄成那副样子的。”rn 魔鬼黛拉耸耸肩，也许失去情亲的她早已忘记了那种血脉牵连的感觉，一种自我保护，总之她对路泽以这种事情作为报复理由表示不解。rn “也许金西说的是对的。黛拉，只有公司才能对抗公司。”rn 一说到这个问题上，疯癫状态中难得清醒的黛拉点了点下巴分析了起来，“先不说你那个不清楚原因随时要爆炸的脑袋，你想以公司对抗公司，这样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我们不可能组建起自己的公司的。资源，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全部掌握在巨头手中，你要怎么做呢？”rn “从这里做。”rn 路泽手指着地面。rn “或许我们经常仰望着天空，想做那个最高的人。食肉的丛林里，人人都以为自己会是那个‘APEX’…顶级掠食者。但，这里是底层，这个城市的地下，才最应该产生那个顶级掠食者。”rn “唔，你要做那个顶点？”魔鬼形黛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路泽，说实话，她是第一次没有用鄙夷的眼神或者淡漠的眼神看这个年轻男孩。rn “这也算是你第二次像个男人了。”黛拉抱着手臂，那次高架桥上追车时路泽对着自己说相信他的时候，还有着一次，心中充斥着野心。rn “讲讲吧，未来的地下‘APEX’！你是怎么考虑这件事的？你的性格，可不像是会说出这句话的人。”rn 路泽喝干手里的饮料在手中压成了铁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我们从外围区一直到这里，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承认你我的运气不差——但我们从来没有从公司的手里逃脱出来。”rn “我们受制于人，我们像是棋子一样为上面的人物效劳。甚至，这一次几乎接近于战争的行动，也是有人故意泄露给我们的，换言之，这个世界的秘密被人掌握了。”rn “命运无法主宰的话，那就不能称之为自由了。”rn 黛拉点了点头，“你需要一大帮信得过的兄弟，帅到炸的跑车，最特么牛逼的武器——还有让公司狗屁股开花的牛逼义体。”rn “可喜可贺的是，后面两个都有了。”rn 路泽笑了笑，“你也算。”rn “上*的那种兄弟？”黛拉翻着白眼，“恶心的男人。”rn “话说，凛，那个女人，有头绪吗？”魔鬼形的黛拉问道。rn 路泽摇头，“她放了老杰克和伏见是我没料到的。她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呢？只能说，可以确定的是凛的记忆绝对接受过篡改，甚至是对我存在敌意。”rn 黛拉突然仰头大笑。rn 路泽一脸不解，“怎么了？”rn “女人啊，特别多且难缠的女人。”黛拉缓缓地念着，“你说，伏见那个疯子，究竟是怎么知道凛的？那女人和联邦官员的死可关系不浅，挺麻烦的。”rn 太多，理不清头绪的东西路泽选择暂时放下。rn 不管那个奇怪的联邦探员和佣兵是谁，也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让路泽放弃带走凛，这都不是目前能查的事情。rn “公司啊…你的生命，灵魂，记忆。什么都不属于你了。”黛拉从栏杆上跳下，她与路泽擦肩而过，“先治好你的那个坏事脑袋吧，要想心无旁骛解决你的那些麻烦，离那个警察远点。”rn “只是你们的目的暂时统一，不得不针锋相对的时候，可能会后悔哟。”rn 路泽猛地看向黛拉，这家伙做着鬼脸，吐着舌头像是个疯癫姑娘。rn “你什么意思？”rn “保密！”黛拉眨眨眼，随即那种魔鬼身上带着的戾气消失不见了，只有自己最熟悉的那个黛拉眨巴眨巴了眼，路泽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只能作罢。rn “她说话一直挺过分的。”rn 黛拉拢了拢衣服，两个人并排站在护栏上，明亮的月亮显得特别大，搞搞悬挂于两栋摩天大楼之间。那些浮空车，就像是花丛中可爱的萤火虫，他们就这样无言地看着月亮。rn “不管怎么样，人总要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吗？”rn 路泽看着黛拉甜甜地笑着有些出神。rn 也许最后悔的事情是这个女孩分出了两个灵魂，路泽一路看着这两个灵魂特征剥离，曾经敢于冒险的黛拉变成了那个希望在这个可怕城市里有一份安稳地的女孩，而自己，不知不觉背负上了太多东西。rn 喘不过气……rn 黛拉轻轻地靠在路泽的肩头，“去做吧，我会陪着你。”rn “嗯。”rn ……rn “bong！”rn 爆炸的气浪迅速蔓延，路泽双手努力地控制着方向盘，尽量使车子不摇晃。rn “再开近点！”黛拉双眼圆睁，一只脚踩在车窗上，两条手臂抱着一把从不知名机械上拆下来的机炮——rn “枪管伸出去一点！烫着我脸了！”这时路泽才看到枪管底下是脑袋被弹壳砸了无数遍的佩雷亚。rn “特吗的！这些狗帮派真难缠！”rn 路泽一个猛转，车子右边的轮台全部离地，差点就翻了过去。rn 就在几人惊呼还好的时候，一辆机车快速行驶至路泽的车窗边，那家伙鸡冠头，手里扬起一根鞭子，谁都知道那玩意儿是由大电阻软材料做成的高温鞭，黛拉一个不小心，整个机炮被鞭子缠住！rn 佩雷亚见状不妙赶忙伸手抓住机炮下的架子，随着那家伙的用力，佩雷亚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外。rn “路！想办法！”rn 后排乱成一团，司机路泽连续扭头看了好几眼情况，随即他摇下副驾驶的车窗。rn 那家伙显然做好了被袭击的准备，机车很聪明地降速一下，躲在了车子右后方，算是半个视野盲区。rn 路泽可没想着开枪打这个家伙，而是尽力伸出左手，拳头中的中指在帮派成员错愕的眼神中猛然竖起！rn “我擦~”rn 帮派成员怪叫一声，手中一扯，佩雷亚又掉出去几分，尤其是看到路泽还在挑衅佩雷亚更急了。rn “路泽，我***！”rn 就在帮派成员分神之时，佩雷亚猛地被人拉进了车窗内，一看是路泽，下一秒。rn 机车猛然钻进了一辆大货车的屁股后面，随着油箱炸裂，那个家伙和自己的小‘皮鞭’一起放了烟火。rn 惊魂未定的佩雷亚如释重负，“唔！”rn 黛拉伸出脑袋有些可惜地望着在远处马路上稀巴烂的机炮，一副痛失宝贝玩具的神态，“嗷靠，这枪手感很不错的。”rn 路泽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个活宝，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佩雷亚。rn 佩雷亚接住路泽丢来的东西好奇地打量了半天，那是一个小方盒，有些沉甸甸的，表面有些机械的纹路，一看就像是高精密的仪器。rn “抢这么个玩意儿，差点给这帮鬼火少年炸成渣了——哪来的那么多重火力啊？”rn 一想起这帮鸡冠头的二笔没谈拢就掏出一把导弹筒的时候，佩雷亚是懵的，而黛拉隐身扯下这帮二货院子里的防卫机炮就更离谱了。rn 他发誓，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除了赛博疯子外能发生炮弹对轰的街头场景。rn “哈哈哈，条子先生长见识了！让美少女我看看！到底是特么个什么玩意儿害的我们差点被炸上天？”黛拉一把抢过佩雷亚手里的盒子，摇了摇没听出什么动静，有些无聊的她又随意丢给了佩雷亚。rn 吓得这位前警官连忙接住了盒子，黛拉也在这一瞬间切换为‘无害模式’。rn 所谓‘无害模式’和‘狂暴模式’是佩雷亚形容黛拉人格切换的名词，当然了，这种名词也只有黛拉处于正常情况下才敢说出来的，那个好战狂一旦没有枪战可以参与压根不掌控身体。rn “东西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们在和风区接到的第一个大单子。”rn 路泽把车拐进高架上才慢悠悠地介绍道。rn “公司产的机器人，黑客脑波读取装置，总之……很贵。”rn 这个状态下的黛拉对这个玩意儿的兴趣挺大的，“机器人？哇哦，很可爱嘛！”rn 路泽笑了笑，“不得不说，和风区的活儿真的难找，我和佩雷亚在百利甜蹲了一个月才接到了这趟活，中间人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出不起大价钱只能找我们了。”rn 这么一说黛拉就不乐意了，“嗬！我们是廉价劳动力是吧？”rn “货就是从他那儿出的情报，那个帮派把公司抢了，这个机器人比那些机炮什么玩意儿的值钱多了，这东西回去了他脑袋才能保得住。”rn “哦……所以我们还是廉价劳动力啊。”黛拉眨眨眼，佩雷亚忍俊不禁。rn 路泽有些无奈，“有得赚就不错了，其他区中间人不熟，这个区中间人最多最杂，皇后区的…呃，就不多说了。”rn 佩雷亚一听到路泽提起这个，抓住路泽驾驶椅背后的枕部位，“你觉得那什么，哦，对，那个卡牌人——会真的把消息卖给我们吗？”rn “还差一些钱。”rn 路泽说了这几个字，车内陷入一片沉寂，谁都不想对这个事情说太多。rn 凛的事情路泽就是想试一试，在这个过程中，希望能够把自己赛博朋克小队的名声打出去。显然，和风区最近这支小队成为了最牛逼的几个之一。rn 最主要是这一伙人价格良心，就像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迷雪冰辰饮料——便宜，口味丰富。rn “对了，你那边见得线人，事情查的怎么样了？”rn 路泽知道佩雷亚也帮了很多忙，因此有空闲他都会默许佩雷亚查优等公民割肾那帮的线索。rn “对上了，之前我们在机械革除阵线那里拿到的上线，是……公司的。”rn “公司，对，青山，不是很明确的嘛？”rn “最主要的是，货物给的地点，一个私人会所。说是私人，其实就是中产消费得起的地方，一些小职员咬咬牙也能进去，日式的。”rn “服务嘛，你明白的，就那些破事儿。”rn 路泽点了点头，“要帮忙吗？”rn “目前不需要，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苍本由实，我这边也没查出来多的东西…呃，你懂得。我现在这个身份，很多查阅资料的权限都没有，认识的人也很有限。”rn 路泽回头看了一眼佩雷亚，“没事，慢慢来。”rn 黛拉则是默默地看着两人谈话，手指轻轻地在车窗上敲击着，似乎心事满满。rn 交货的过程很顺利，那家伙除了感恩戴德以外还多给了些，弄完以后就忙不迭地跑路了，说着什么以后再也不来这座城市的屁话。rn 路泽一行人可不管这个，钱到位，走人齐活。rn 就在三人准备把搞来的小破车还回去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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