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两幅画的题诗都是御题,一个是宋代的宋宁宗,一个是清代的乾隆帝。
“稍稍有些不同的是,宋宁宗题的是王安石的诗词,而《岁寒三友图》是乾隆皇帝自创的。”
老柳再次一拍大腿,“可不是吗,我跟他交谈一会才明白过来,字是摊主写的,画则是他媳妇画的,整个一夫妻店。
“听人家说,这种画他两口子一个星期就可以完成一幅,我一听赶紧闪人了,我就是家里有矿也买不起啊。”
沈愈奇道:“他们既然临摹水平如此之高,为什么不直接临摹一幅完整的《踏歌图》或者《岁寒三友图》呢,那样别说八千,就是八万,十八万也可以轻松卖出。”
老柳摇摇头,“他们胆子比较小,就是想挣一份安心钱。”
“嗡……”
就在这时,沈愈的手机响了起来,沈愈瞅了眼屏幕上的电话对老柳说道:“柳哥咱们改天再聊,我这有点事需要回店里处理一下。”
刚拿起茶缸准备喝水的老柳连忙出声阻止,“别啊小沈,我知道你店里现在缺货,今天你真还来着了,老哥这里真有件好玩意。
“这样,咱们玩一个游戏,若你能在我这摊子上将那个物件找出来,那老哥我就原价转给你这件古董。
“咱哥俩投缘,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物件是我掏老宅子时一直想买却始终没有买到的一件官窑瓷器,昨天对方终于卖了。
“你对字画的鉴定功底我知道,但是对于瓷器?嘿嘿,你还真不一定能找出来。”
沈愈一听乐了:“柳哥你这就不知道了,我跟随祖父学的确实是鉴定字画,但不管是明代官窑青花还是清代官窑粉彩也都是见过真东西的,万一我真找出来你可不要赖账?”
老柳放下茶缸拿起一把蒲扇佯怒道:“赖账?你柳哥我在这旧货市场一个唾沫一个钉谁不知道?
“就算那些开店几十年,现在早已是家财万贯的同行前辈,说起咱老柳的人品也得竖个大拇指。”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
二人双掌相击的同时沈愈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只要老柳这摊子上真有好玩意,他还真不怕找不到。
老柳这个小摊长不过三米,物件不过百多个,在老柳已经说出是瓷器的情况下沈愈觉得自己要还是找不到,那干脆转行得了。
没有任何犹豫,沈愈将目光直接望向了老柳摊子上的那二十几件瓷器。
还别说,老柳这摊子上的瓷器虽然不多,但器型却是不少,什么玉壶春瓶,天球瓶,抱月瓶,压手杯,鸡缸杯,太白尊,梅瓶,笔洗,扁壶,青花的,粉彩的,五彩的,常见的不常见的都有。
沈愈先拿起了一只斗彩鸡缸杯。
没办法,这也是鸡缸杯的名气使然,太有名了,在明代时就值钱十万。至于到底是十万枚铜钱,还是十万两白银,或者是十万两黄金就不好说了,到现在一直争论不休。
端详两秒后沈愈微微摇了摇头。
杯子烧的太差了,凹凸不平都不如两元店里的手感好,上面的小鸡知道的还能隐约看出来,不知道的说是鸽子也有人信。
放下鸡缸杯,沈愈又拿起了青花梅瓶。
瓶子入手生涩,单看粗糙的外表沈愈已经断定是跟鸡缸杯一个窑里出来的。
还是那种乡村土窑,但凡能承接订单生产杯盘碗碟餐饮用具的窑口也烧不出如此垃圾的瓷器。
抱月瓶,这倒是个清末的老物件,只是完全没有品相可言,是摔碎后又粘上的,老柳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破瓶子让自己猜,如果真是这样,那是在打他自己的脸,这东西都当做宝贝追了很久,以后谁还敢来他这里匀东西?
玉壶春瓶,烧制的还算不错,可惜器身遍布贼光,估计是这个月刚出炉的。
说工艺品可以,说古玩估计老柳自己都不好意思。
太白尊,旧仿拼接瓷,尊口明显是后烧上去的,也不会是这个。
天球瓶,侧面裂了三道缝。
笔洗,底部直接破了个大洞。
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沈愈不由得看向了老柳,眼神里充满了询问。
老柳慢悠悠的晃动手中蒲扇笑而不语,好似在说,东西呢绝对有,就看老弟你有没有眼力找出来了。
“咦?”
收回目光的同时,沈愈的视线突然落在摊子一堆锈迹斑斑的铜钱旁。
在那里,一只施色艳丽的粉彩花卉盘正斜斜躺在一个木架上。
朝阳洒下,盘子发出一片醉人光泽。
所谓鹤立鸡群便是如此。
沈愈快走几步轻轻将盘子拿起,刚一入手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此器不论质地釉色还是蛤蜊光都与古瓷无二。
若说老柳这摊子上的瓷器有一件是真的老物件,那定是这件粉彩花卉盘无疑。
器型为弧壁,浅腹,广底,胎体细密,质地莹润。
盘外壁绘碧绿桃枝,盘内则绘桃花数朵与寿桃八颗,描绘技法娴熟很见功底,非几十年的老工匠很难有如此细腻的工笔。
瓷器本身的火光早已褪去,呈现出的是一种温润秀丽浓淡相宜的彩瓷之美。
小心翻转盘底,底部有“大清雍正年制”双行六字楷书款。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款识旁有一道两厘米长的裂缝,不过缝隙并不算深,且是在盘底并不会影响盘子的整体美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