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安丰满是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人。
安静更是已经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门口处。
那道身影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
九个月的时间或许并不算长，但在风云变幻的当下来说，九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人忘记自己前国际联盟的秘书长是谁了。
但是，也有些人，是注定不会被人遗忘的。
“许贤人！”安丰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个名字。
“看样子你对我的回来已经期盼许久了。”许贤人笑着走进办公室，并顺手带上了门。
“你不是去了人祖源地了吗，为什么还能回来？”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直白，但也很没有技术含量。”许贤人走到安丰的另一侧，笑了笑，“你不会真的以为，安灵局会是像筛子一样，全是你们钻出来的洞吧？”
“这都是你设的局？”安丰扭过头侧抬起看他，表情已经想杀人。
“你要注意一点，这里是安灵局。”许贤人却是面带玩味，“就算我已经不是安灵局的部长，但作为前部长，在没有犯下毁灭安灵局的错误之前，我依旧是受到安灵局保护的。
你确定，要跟我这样的人同归于尽吗？”
安静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上司和自己兄长的对话，怎么看都觉得解气。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的许贤人，总有种、嗯，和他原本不怎么相符的气质。
虽然这样想不好，可他每一句都着刺儿的话，听起来真的有一种贱兮兮的感觉……
“你！”
安丰豁然起身，双眼中一团火光升起。
他和许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公分，许贤人甚至已经能从他的眼中感受到想要焚烧一切的暴怒。
但最终，安丰眼中的火焰还是尽数消退，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知道，许贤人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安灵局部长了。
如果说之前的许贤人还要有所顾忌，那么现在的许贤人，就是一只不要面皮甚至不要命的老狐狸！
想要对付这样的一个家伙，不能顺着对方的节奏来，更不能陷入对方挖的坑里。
否则只要露出一个破绽，就会被他抓住，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很好，好一个安灵局前部长，好一个安家的女儿。”安丰视线在许贤人和安静之间转动两圈，冷哼一声，摔门离去。
门外，段长德抱着胳膊，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的情绪和态度似乎并没有受到办公室内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影响。
安丰见到他，原本即将爆发的怒气一下子熄灭，他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和段长德错身而过。
“不想跟我聊聊？”段长德轻声问道。
已经来到段长德身后的安丰脚步一顿，随即转身。
段长德也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对方。
安丰虽然也看向他，但并未跟他对视，却主动开口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办法回头了。”
段长德的语气显得很温和，和许贤人那种明显敌对的意味截然相反：“你当年能经受住安灵局的考验，现在为什么不行？”
“当年我选择了安家，而不是安灵局。”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你扪心自问，那是你自己真正愿意的吗？”段长德向前一步，“看着我的眼睛，真心实意地给我一个回答！”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办法回头了。”安丰重复了一遍。
“九门八族，当年能被镇压，现在一样可以。”
“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因为八大族的领头人成了你？”
“时代不同了！二十年前，安灵局能够把所有精力放在九门八族上，可以让龙虎山放下门规，可以请老天师出山，可以让所有宗族门派避世不出。
可现在呢？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是什么超凡时代，而是成神的时代！
浪潮迭起，节点已至，危险与机遇并存，谁能抓住，谁就可以成神，彻底摆脱这个牢笼！”
“能不能回头，从来都是看你自己。”段长德没有在意安丰的态度，他依旧平和。
“如果我自己也不愿回头呢？”安丰没有再躲闪段长德的目光，他双眼之中有火光燃起，并非怒火，而是野望。
“老师，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以什么狗屁天下苍生为重的人，你们可以说我自私，但终有一天，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说罢，安丰转身，走到了电梯口，按下了向下的箭头。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从没有怀疑过自己。”
安丰扭头看向自己这位镇压当世的老师，只是突然的，他发现对方的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生出了根根灰丝。
叮！电梯到了。
安丰深吸口气，迈入电梯间，消失在楼道之中。
段长德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之后，转身走进了安静的办公室。
安静的眼睛有些红，显然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她的情绪是颇为激动的。
“他走了？”许贤人问道。
“门没关，你听不到楼道中的对话吗？”段长德说话的语气和刚才面对安丰时截然相反，异常呛人。
“咳…”许贤人摸了摸鼻子，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尴尬。
要说他当时的不告而别，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这位老伙计了。
他走的太突然，除了留下的些许痕迹，谁都没有说。
那个时候，所有的责任全部压在段长德身上，毫无疑问，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当然，他也明白，让段长德真正生气的，并不是这个。
“当时——我的情绪确实有点问题来着，所以……。”
“啧，也别说这种废话了，你能活着回来，真是祖宗保佑了。”
许贤人闻言心里一松，趁热打铁道：“的确，这次能回来真的很走运，因为我不但顺着指引找到了地脉开启的方法，更重要的是，我还找到了一个人！”
“你在灭灵绝地能找到谁？”
“哈哈，这个人和你那个侄子，似乎还有着不浅的关系呢。”
段长德挑眉，“谁？”
“她叫柔裳，要到地球神兵镇，找一个叫作风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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