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小新说要找爸爸,我原本是心酸的。但后来知道他竟公布了自己的邮箱地址,我又是愤怒的。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正思量该不该打电话去训斥小新,猛地发现,我坐在白誉京的车里。
果然,悠扬的结束曲响起后,白誉京问我:“你认识?”
我摇头,不自然微笑:“不,我只是觉得他可怜但也很可爱。”
“嗯。”他轻应,转了话题,“快到了。”
“是啊,我有点紧张。”
他没接我话茬,我脑子有点乱。最近的事好像总是一件接着一件,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到了葬礼,白誉京是那种自带光芒的中心人物,在门口,就和商业合作伙伴寒暄起来。我站在几米开外,置身事外。
“周淼淼,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先别说昨晚的事。也别紧张,跟着白先生,自然点。”陈隽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吩咐我。
和陈隽在一起舒服多了,哪怕陈隽一样深藏不露。
我点点头:“明白,我就是不知道白先生会怎么处理。”
“会处理妥当。”陈隽回得官方。
白誉京说完了,扭头看向我时,陈隽识趣退下。
白誉京走在过道上时,忽然折断了一束白玫瑰上的一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静静等着。他把花别在我发际,见它滑落,他快手托住。他忽而低头问我:“有发夹吗?”
他离我很近,温热的气息洒在我额头。
我微醺。
“噢,”我反应过来,在包里捯饬了半天,拿出细长的小玩意,“喏。”
他接过,动作利落地别上了,近似宠爱地凑在我耳边低语:“很好看,走路小心点,别掉了。”
我僵硬点头。
等他如常走在我旁边时,我忍不住四处张望:是不是有很多需要他演戏的人?
白誉京艳史很多,每个正当风头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或者,他正在逼迫或者引诱我成为那样的女人。
章金义夫人是很普通的老女人,色衰爱弛,难怪章金义在外头如此嚣张。不过章金义还有点良心,糟糠发妻,到底没离婚。她哭得双眼红肿,每个来吊唁的人,她都会鞠躬。
我跟着白誉京动作,半点不敢耽误。
我和他并排站着,感受着灵堂凄风苦雨的氛围。
“金义啊,你怎么走了!”尖锐、哭腔十足的语音打破了安静肃穆的氛围,一个穿得暴露黑纱裙的女人跑进来。三十出头,保养得不错,皮肤是有点松弛,但掩不住一张艳丽无双的脸。
我抬眼,询问白誉京。
他做了个口型:小三。
才继续看那个女人,章金义原配夫人突然崩溃了,大力冲撞小三:“徐慧你个不要脸的小三,章金义都被你弄死了,你还不满足?你来,想得到点什么呢?”
徐慧比原配力气大,也推搡她:“你怎么说话的?”
两个都应该悲伤过度的女人,当着满堂宾客,扭打起来。一旁的子女亲朋,想拦都拦不住。
我看得心惊肉跳,往后退了一步。
十几分钟过去,两个女人精疲力竭,才终于被分开。徐慧被人架着,依然口齿犀利:“金兰芳你老女人,见人就咬!我和金义是真爱,你算什么?不撒泡尿找找自己的脸?”
金兰芳表情亦是扭曲:“你害死了章金义,你怎么还这么嚣张?!他的裤子……裤子……”
“裤子怎么了?”徐慧恨恨地回,“你TM就洗他裤子的份吧。”
金兰芳想再多什么,突然意识到,多少人看着,噤声。
闹剧过去,葬礼继续。
我却对金兰芳欲言又止的话耿耿于怀。
章金义死了,他的儿子还在,对白誉京,依然是拉拢状态。晚宴,章金义的二儿子章寿和留白誉京。白誉京在他面前故作绅士,“淼淼,你说呢?”
此话一出,当然引得章寿和多看我一眼。
我惦记着裤子的事,配合他演戏。我歪头靠在他臂弯,像在撒娇:“誉京,多留一会吧。毕竟您和章总之间情意深重。”
章寿和露出勉强的笑容:“那白总自便,我还要去张罗。”徐慧一来,金兰芳垮了,丧礼事宜,全都交给大儿子章寿平和二儿子章寿和了。
白誉京又遇上熟人了,我自动退开,跟他请求:“我去看看金女士。”
他点头,准了。
我自己观察兼之问路,挺顺利就找到了卧房内抱着章金义照片悲恸发怔的一个人坐着的金兰芳。
“我说了,让我静静。”金兰芳估计把我当成哪个仆人了。
我坐在她面前:“您对章总的深情,我很受触动。”
“哦,”金兰芳抬了抬眼皮,“你随便坐。”
说完,她抱着照片,坐远了点,对我很排斥。
“您刚刚说的裤子,是和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徐慧有关吗?”为了引起她的共鸣,我贬低徐慧。
果然有用,她表情波动:“这个婊、子!章金义死前,还要跟她做一场!”
“……你确定?”我震惊,“怎么可能呢……人之将死……”
她粗鲁地打断我的欲言又止:“这叫本性难移,章金义好色,天下皆知!”
我坐在床边,手不时抓着被单。章金义死之前有和人上床的迹象,是我留下的场景,还是其他去过?
或者,我没有杀死他。后来进去一个女人,和他欢好,同时也要了他的命。
然后,白誉京谋划这一切,就是为了用一条认命拴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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