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汤顺的攻势一转,不再凶猛无双,悍不惧死,试图避开这一剑后,他的动作便一退再退,竟然硬生生后退了数步有余。
而持剑而立的许宁仍旧保持原姿态,不曾有过丝毫变化。
这一切的发生极快,不过数息时间,方才还在为许宁捏一把冷汗的孟奇,戚夏二人,下一刻就看到汤顺莫名其妙地自退而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师兄二人应该能看明白,可他们两个……”齐正言似懂非懂,看了一眼还在疗伤的江芷微二人,摇头苦笑,同时心中暗道:“真元师弟,原来硬功只是你的寻常手段,剑道才是你的王牌,如此天资,真是恐怖如斯……”
被这一剑指着,汤顺方才声音如雷,吐气如柱的威势不在,脸上有这一层细汗浮现,分明眼前之人寸步未动,可自己却被其硬生生逼退而下。
就在刚刚,他运用全力,一拳轰出之后,对方普普通通的一剑指出,却让汤顺感觉自己这一拳下去,处处都是破绽,不仅伤害不了对方,反而会被这一剑伤到。
“那把剑非凡品,便是将军的身体都能够刺透……”汤顺深吸一口气,对方这剑招他从未见过,这一式摆出来后,让自己投鼠忌器地多半是那把剑的因素,否则不论对方再怎么剑术鬼魅,凭借自己的硬功,他都不惧。
“不来了?那换我来!”许宁见着汤顺面色严峻,顶着自己的剑招数息,却不进攻,如此平静一笑,步伐一动。
打磨了九成有余的剑术剑一,终于发挥了其光辉。
许宁对于这剑术剑一的创立构想,便是一剑破万法,在凡俗阶段,不论什么刀枪剑戟,拳脚攻势,各种方位,他都凭借一剑便可破解,乃至一剑轰出,对方不战而逃。
这种剑术没有绝对的剑招,因为每一次对敌之前都需要进行一场海量计算,计算对方的大致实力,以及自己的实力,长剑锋利度,还有战斗经验,在极短的时间中做出唯一的判断,从而挥出那一剑,让对方难以招架。
不过,当他一动,先前计算好的种种攻势,对方攻来我一剑破解的局面便会自相瓦解,所以当许宁脚步一动的时候。
原本承受着巨大压力,主动后退的汤顺冷笑一声,顿感毫无压力,春风拂面般轻松,突然之间暴起,就要在瞬息之中解决这场战斗。
“你以为的好机会,是我送给你的。”汤顺临近,拳风已然将许宁的冠带高高吹起,并没有纷飞的乌黑长发,只有一颗贼光瓦亮的光头以及光头之上俊美无比的面容上显露出来的运筹帷幄的笑容。
“结束了!”许宁冷漠说道,仿佛那地府之中掌管十殿阎王的,号令无尽鬼兵的阴府大帝,一剑挥出,仿佛千军万马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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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宝殿内,笃笃笃的木鱼声没有间隙地回荡着,营造出一种奇妙的庄严肃静。
心寂盘腿坐于金身佛像前,神情平和淡然地敲着面前的老旧木鱼,不似大敌将至,反而像在进行每日的功课。
“心寂和尚,你倒是得了几分禅意。”外面天空昏暗,铅云低垂,银蛇闪现,大雨磅礴,一道人影缓步走过屋檐滴水形成的“帘幕”,踏入了大雄宝殿,正是大将军朵儿察!
他身着蛮族黑袍,被江芷微刺瞎的左眼并未闭着,而是怒目圆睁,露出让人心悸的黑暗和空洞。
“可惜未能劝得施主放下屠刀。”心寂停了木鱼,施施然说道。
朵儿察嘿了一声:“屠尽众生既为佛!”
随着他这句话,大雄宝殿内狂风呼啸而起,吹灭了一根根蜡烛。
心寂不慌不忙,再次敲响木鱼,口中庄严念道: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他左掌之中,忽然冒起一阵琉璃佛光,传来禅音阵阵: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佛光汇于心寂身上,让他宛如一尊庄严佛像,与背后金身雕塑,一小一大,一虚一实,一动一静,形成难以描述的胜景。
朵儿察表情凝重下来:“你居然舍得这么多舍利子。”
他右拳挥出,身前狂风凝成巨龙,天空闪电劈于殿顶。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心寂左掌拍出,佛光大盛,金刚怒目。
一瞬间,光芒万丈,将整片天地覆盖,轰鸣之声镇响,“咔咔”的声音不断向外传出,却是那大殿无法承受两人最强之力,那承接天地之力,再非凡俗一击的对撞。
轰!
大殿轰然破碎开来,尘沙四溅,将一切遮盖起来,只不过在迷雾之中,“砰”“砰”的拳脚轰鸣声音仍旧向外传出。
约莫数十息之后,才看到其后的景象。
大雄宝殿处处断壁残垣,坍塌堆积的梁木正燃着烈火,磅礴大雨浇在其上,不时发出一阵白烟。
天色漆黑,闪电停止,这一片宛如鬼蜮。
两道人影一追一逃,向着后山而去,快得如同飞鸟。
前者佝偻着身体,佛光点点消散,后者飓风缠绕,势如天魔。
后山最高的悬崖之上,一座通体琉璃覆盖的小塔耸立于此,在星光照耀下,流转着清净庄严的意味。
乌云聚集,星光被遮,琉璃黯淡,心寂逃到此处后,忽地停住身形,盘腿坐于塔前,脸上浮现淡然微笑。
“明白自己逃不掉了吗?”朵儿察左胸衣衫破裂,有一个清晰手印,仿佛黄金所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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