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湘娥以为姜婉是要为沈骞鸣不平，表情有些不屑：“沈家的事哪里是你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我不能插手的话您来这里干什么，观光旅游？”
“放肆！”蒋湘娥柳眉倒竖，连那浑圆的眼睛也投射出精光：“果然骨子里还是个素质低下的混混，再好的包装也改变不了。”
姜婉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可能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只能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到这样的人家。”
“你……”蒋湘娥面对阴阳怪气的姜婉也有些不解，这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在针对自己，但还就真猜不透她针对的到底是哪个点。
得到缪逸杰消息的沈骞连课程也顾不上，急匆匆地赶到姜婉的会所，就看到两人针锋相对的场面。
走过去坐到姜婉身侧，沈骞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您来有什么事？”
“跟我回北城。”
“您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何必还来强求我？”
“沈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骞握紧了身旁人的手，目光十分坚定：“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这个执拗的人难以改变，蒋湘娥只能改变策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培育自己的势力，如今成气候了就敢和我叫板了？”
姜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惊讶，只是在想沈骞是如何做到以一个老师身份来撑起一片天的，如果没有背后势力的扶持，绝对是条漫长且艰难的路。
而现在姜婉看到的是他足可以匹敌邵宁这样的对手，就应该能想到，他一定不是自己一个人独自打拼。
那是不是就可以想象到，他来临城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里一定有什么是他必须亲自来面对的事情。
如果说是自己，那姜婉一定是恋爱脑烧得有点严重。
越想越觉得头疼，姜婉不自觉地揉起了太阳穴。
沈骞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拦住了她的肩：“又头疼了？”
“嗯。”姜婉抬眼看了一下蒋湘娥，满心满眼都是憎恶：“实在是有些影响心情。”
“我送你回去。”沈骞起身扶起姜婉对蒋湘娥道：“您先回去吧，我这里您就不用抱希望了。”
“你！”
姜婉是真的有些累了，走到蒋湘娥的身旁，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您如果再逼他，那我希望您这辈子都找不到您的那个孩子了。”
蒋湘娥因为这句话而突然变了脸色，眼睛里全是震惊地看着姜婉：“你……”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说不定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可能比你还多。”
说完，姜婉挽着沈骞的手臂：“我们回家吧。”
这一次头疼足足疼了一整天才有消退的迹象，躺在沙发上敷着冰袋，姜婉看着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沈骞笑道：“你怎么一副我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婉婉，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前不久才进了几次医院做过全身检查不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是生理上的。”沈骞帮她扶住了冰袋：“你这头疼来得太频繁了，这不是个好征兆。”
“难道是心理上的？”
“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我担心你精神上支撑不住。”
姜婉动了动身子，爬到沈骞的膝盖上躺下：“我没事的，可能是以前都不用脑子，而最近太费脑子了，所以它有点不适应。”
“听话……”
用力地摇了摇头，姜婉眨巴着眼睛：“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下次我再疼的时候再去好不好。”
一向无法拒绝她任何请求的沈骞在她的再三请求之下，终于还是妥协了，只能是暂且答应下来。
知道蒋湘娥还没有离开临城，也知道她一定会再找自己，所以姜婉一刻也没有懈怠，随时做好着准备。
只是没想到她也太过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就在姜婉楼下截停了她的脚步。
两人去了一家咖啡厅，选了个无人的角落位置，相对无言地品着这大清早的苦涩。
姜婉听着小勺子碰着杯壁的声音，“叮叮”地很好听，就像临城大学每天早上的鸟叫声一样，清脆中带着响亮。
原来已经十月了，冬天又要到了。
一直做着咖啡厅里该做的事，品咖啡、听音乐、冥想的姜婉，当然知道对面的蒋湘娥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但此时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那么谁就可以抢占到先机。
终于，蒋湘娥还是先开口了：“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自有我自己的门道。”
“据我所知，你只是邵宁名义上的妹妹，并不是亲生的。”
“不明显吗？”姜婉放下了搅拌咖啡的勺子：“一个姓邵，一个姓姜。”
蒋湘娥冷笑了一下：“而且我刚刚查到，你和一个监狱里的人很熟，最近还去看了不少次？”
姜婉不禁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人，短短时间内能把自己查得这么精细。
“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两个朋友在里面也没什么。”
“我很好奇，你那些被洗掉的过去是什么？”
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姜婉双手枕着桌面看着蒋湘娥，没有一丝闪躲：“您不是说我天生素质低下吗，我自然要把那些混混历史给洗掉。”
再是沉不住气，蒋湘娥从背包里拿出一沓资料扔到桌上：“我刚接到通知，姜岸已经在狱中自缢，那剩下你这个唯一的知情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自缢？你确定是自缢？”姜婉冷冷地看着蒋湘娥，心里寒冰犹如缔结千年：“还真下得了手。”
“让我来猜猜，你姓姜，那么……”
“很遗憾，我不是。”姜婉打断了蒋湘娥准备说出口的话：“如果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不过那个人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确定我想见那个人？”
姜婉靠向椅背，拿出了二十多年以来最淡然冷静的态度：“当沈骞这颗局外的棋子不再管用的时候，你不还得需要那个血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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