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对于这个还没过十八岁的男子和颜悦色,好言相劝道:“本君知道你想殿下,我们大家都想她,等她忙完了灵州的事情就会回来的,别哭了。”
沐侧君还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见状,柳氏掏出锦帕替他拭泪:“不要哭了,不然等殿下回来,看到你眼睛哭肿了不漂亮,就不会喜欢你了。”
闻言,沐侧君急忙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不敢再哭了。
见这个男子还跟孩子似的,柳氏笑了笑对他道:“你别哭了,殿下临走前曾经留了一副画像给本君,你想不想看看?”
“嗯!”沐侧君自然是急忙点头。
闻言,柳氏便让贴身小侍将那幅画拿过来:“看,就是这幅。这是聂画师到后院长廊上给殿下画的,喜欢吗?”
沐侧君眼神痴痴地凝视着上面,穿着朝服正装,神采飞扬、气韵十足的女子,吸了吸鼻子然后颔首道:“嗯!喜欢,好喜欢。”他伸出手来摸着上面的画像,却又哭得浑身颤抖起来。
柳氏见他哭得这么可怜,有些不忍心,犹豫了片刻,然后道:“你别哭了,这幅画就当是本君暂时借给你看的。殿下回来之前,你把它还过来就好,你把它拿回去好生看吧。”
闻言,沐侧君急忙摇了摇头:“不要……贱侍不要……画像是王殿给王君留的,贱侍不能要……”
“那你就每天过来陪我说说话吧,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到这幅画了。”柳氏想了想,又道。
沐侧君感激涕零:“谢王君哥哥,谢王君哥哥……”
他爱不释手地摸着这副妻主的画像,像摸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他以后就靠着这幅画想念王殿了。为什么王殿走的时候,都不通知他一声呢?哪怕她去办事,他不跟着她给她添麻烦,哪怕只是去送送她也好啊。
思及此,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戚家那些桩桩件件的事情被挖出来,最后又像风干一样的消失了,右相大人在朝堂上的地位依旧稳固。再加上内阁派的领头羊张首辅,对这些风云变幻的朝堂争斗,一如既往的无视过去,所以现在搞得内阁的三位次辅和八位群辅议论纷纷的,都不知道这位首辅卿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燕王殿下在夺位大战里输了,她们张家能够捞到什么好处不成?
虽然生气归生气,但是真正想要跟这位张首辅交谈,且有资格坐下来一谈的韩次辅,已经碰了一鼻子灰。所以另两位次辅,也没有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张首辅的冷屁股。而康婕之母康平,虽然不喜欢这个五女儿,但是康家的颜面,不能丢在了右相党一派上。况且那位靖王是她们内阁所有人的敌人,是威胁燕王殿下的对象,所以康平不愿意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也是有意打算把这池本来就不透明的污水,搅得更加浑浊。
靖王,她一定要让她付出戏弄康家人、欺负她女儿的代价!
韩隽韩次辅已经接到了灵州传来的消息,和康家家主相视一笑,二人皆心照不宣。
这一次,她们内阁的人要联合起来,让靖王死在灵州!
康平朝韩次辅举起酒觞:“韩次辅请。”
韩隽哈哈大笑,亦举起了酒杯:“康群辅请。”
与此同时,灵州。
一座高门大院的正厅里,一位中年妇人面色阴沉,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年轻人:“消息确定可靠?”
“属下不敢欺瞒甄员外,我家主子让甄员外这段时间务必小心行事,必要的时候我家主子会出手干预此事。”
“好,你先下去吧。”
“是。”
待女子离开以后,甄霖本就不愉快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看向暮霭沉沉的天色,这个靖王……
当靖王在灵州镜湖救起的那位,名叫黎黛霜的女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次日一早。她一醒过来就看到了靠在榻前休憩的女子,轻声唤道:“阿景……”
她此刻觉得整个人都恍如隔世,她和阿景是来到了地狱里面吗?所以她的四周才会变得这么富丽堂皇?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很开心,至少她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在这里……
甄景只是浅睡了一会儿,因为顾忌着身边有病人,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唯恐她有失。现在被她这么一喊,虽然声音不大,但人也立刻清醒了过来,反射性地上前关心道:“阿霜你醒了……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想不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她想紧紧地抱着榻上还躺着的女子,又不敢轻易地去挪动她。因为她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到她,或者说让此刻虚弱的她感觉不舒服。
黎黛霜刚醒过来,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阿景……这里是不是十八层地狱……可是这里的住居好漂亮……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听了这句话甄景顿时哭笑不得,吸了吸鼻子对她道:“你说什么傻话,地狱有装饰得这么好看的吗?我们都还活着没死,我们被靖王殿下救了回来,这里是灵州的官邸里,贵人住的地方当然漂亮了。”
闻言,黎黛霜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随着她的话问了一句:“靖王……”
“是呀,”甄景又哭又笑又庆幸,对她道:“是皇家的王殿救了我们,我还以为这个世道,真的没有人能够容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爱。那时候看到你跳湖,只想跟你一起去了,不然你不在了,独留我一个人在世间有什么意思?可是没想到,靖王殿下居然让人救了我们,她可真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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