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每个月要交给徐母一千、徐奶奶三百，孩子要吃要穿，还想留点钱存起来，所以十分节省。肖潇说了这话，她自然愿意，省不省钱倒是其次，这里环境舒适，孩子这么小，住着免得生病。徐家那间屋有地气、灰尘之类，她实在是怕。
回去跟徐母一说，徐母不同意，怕她趁大家不注意跑了。徐奶奶也不同意——她不住这里了，自己不是少了一个月三百块的收入？
宛情不想和她们争吵，只能继续住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年，宛情每天都在肖潇的店里，逢年过节不休假，都跟着肖潇、阿笙一起过。店里的工作不累，她学会了踩缝纫机、做衣服，偶尔拿肖潇不要的布给孩子做新衣，省下不少钱。
肖潇和文老大的女儿叫乔乔，已经上小学了，经常帮她照顾孩子。现在叮叮当当快三岁了，乔乔还会教他们认字，拿自己的笔和作业本给他们玩。
宛情不准备送孩子上幼儿园。徐家的钱很快就要还完了，还完她就走，等回了A市再送他们去上学。
这天早上，宛情带着孩子到店里，乔乔正要出门，对她说：“阿姨，我要去爷爷那里，让我带弟弟妹妹去玩吧。”
“这怎么好？”宛情说。
“你就让她带吧。”肖潇说，“你那两个，越大越闹腾。一会儿我要出门，你陪我一起，阿笙一个人可看不住他们。”
宛情说：“那好吧。乔乔你把他们管好啊，不准他们去玩水。他们不听话，叫你爷爷打他们。要是热了，千万不要给他们脱衣裳，会感冒！”
“我们听话。”当当撅起嘴。妈妈好坏，居然叫人打他们，肯定是不爱他们了！呜呜……以后要很乖很乖才行。
“是，你听话。”宛情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又亲了他一下。
当当咧嘴一笑，抱住她亲回去：“当当听话，妈妈不要打。”
叮叮抱住她的腿，可怜兮兮地说：“妈妈，我要汪汪……”
宛情一叹，先跟当当说“不打不打”，又跟叮叮说：“妈妈改天就给你汪汪，先跟哥哥姐姐去玩好不好？”
“你骗人。”叮叮眼眶一红，眼泪啪嗒落下来，牵着乔乔和当当的手往外走，“不理妈妈了……”
宛情无言，叮嘱道：“你们小心点啊！”
肖潇看了一眼，给文老大打电话：“乔乔说要去你爸那里，带着叮叮当当呢，你赶紧去送一下！”
宛情说：“太麻烦你们了。”乔乔这么大了，去自己家哪还需要人送？都因为有了叮叮当当，还麻烦文老大一趟。
肖潇摆摆手：“没事！他巴不得呢！”
宛情会心一笑。文老大想和肖潇复婚，肖潇不同意，于是就想从女儿下手，想方设法和女儿独处。
孩子走了，大人终于可以专心地干活。宛情整理着店里的碎布，拿起几块看了看，问肖潇：“肖潇姐，你这些布还要不要？”
肖潇笑问：“又想给你孩子做衣服啊？”
宛情一叹：“我衣服哪有你做得好啊？谢谢肖潇姐了！”
肖潇嫌她给孩子做的衣服难看，就亲自动手，做了几件有模有样的。宛情觉得，比那些童装店的好看！
“我就是手痒！”肖潇嘴硬心软地哼了一声，见她拿着泥黄色的布头，说，“这个色做衣服不好看。”
“不是做衣服，是做汪汪。自从汪汪死了，叮叮就一直没笑过。”
汪汪是一条瘸腿的狗，有一天跑到她门前不走，她就收留了下来。叮叮很喜欢它，天天伸手摸一摸，小小的身子没多少力气也要去抱。本来没有给狗取名字，是叮叮听到它的叫声，牙牙学语地叫它“汪汪”。
汪汪很乖，虽然少条腿，但会看家，会围着孩子转、逗孩子开心，常常跟着他们母子三人来店里。
可是上个月，汪汪生病死了。宛情自己生病都舍不得吃药，汪汪生病了，因为叮叮担忧的眼神，还带去看了两次兽医，但后来还是没救活。
肖潇是知道汪汪的，毕竟经常来店里，听了宛情的话，问：“你想做汪汪？你去精品店给她买个狗娃娃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宛情说，“布做的、肉做的都找了，她不要！”
汪汪死后，叮叮哭了好久，宛情心疼得不行，就想再给她弄一只。想着养狗容易生病，就想买个玩偶，结果人家的女儿都喜欢玩具布娃娃，叮叮偏偏一眼不看。
宛情想着布做的不行，那就肉做的吧，又带她去卖狗的地方看。一样的品种和颜色，叮叮抓住人家前腿一看，不是瘸的，扭头对宛情哭道：“不要！不是汪汪……”
宛情就郁闷了，到哪里去找一只跟汪汪一样瘸腿还活得好好的狗啊？现在看着这布的颜色和汪汪的毛色一样，她突发奇想：给她做个吧！三条腿的……
有了想法，宛情也没马上行动，毕竟还要工作呢。她把布捡到一边，拿出客人的订单，准备裁布做衣。马上要过年了，店里生意好呢。
肖潇说：“你别弄那个了，把金奶奶那两件大衣装起来，我们给她送过去。”
金奶奶就是住在徐家背后山上那户人家，是店里的常客，可以说肖潇的店，一半以上的收入来源都是她。宛情觉得她不简单，问过肖潇一次，肖潇说只管赚钱就是，别的不要管。
宛情记得徐重说过肖潇是金奶奶的亲戚，听她这么说，猜她是不愿意透露隐私，就没再问过。在这里工作两年，金奶奶做过好几次衣裳，都是肖潇和阿笙送过去，她从来没有去过。现在听说要带自己去，很疑惑：“我？”
“嗯。总要让你把东西都学会。”
宛情愣了一下，说：“肖潇姐，我准备过完年辞职的……”
肖潇一愣，说：“那还要过完年呢，现在跟我去吧。阿笙那个来了，不方便。”
阿笙：你才那个来了！
“哦。”宛情于是提着大衣，跟着肖潇往村子里跑。她上一次去那里，还是徐重带她去的，一路爬上去，心情颇为沉重。
金奶奶的住处很大，宛情进了围墙大门，边走边看。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四周种着花卉，后面才是房子，只有一层，屋顶盖着琉璃瓦，十分漂亮。
宛情跟着肖潇走进去，见屋里家具造型古朴，估计是红木做的。四周的摆设也古色古香，有留声机、香炉之类，让人想起电视里的旧上海。
屋里开着空调，很是暖和。宛情和肖潇坐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中年妇人扶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太出来。中年妇人穿着一般，气质中庸，倒是老太太目光清亮，带着一副老式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别了一个髻。她穿着一条暗青色的旗袍，外面套着一件貂绒外套，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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